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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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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質問他

大堂中說書先生還在講——

寧王手下大將用百姓制萬人坑調離所有玄甲軍,顧無閆獨自進城以一敵百,拿下虎將軍項上人頭。

霍文逸顯然也聽到下面的話,看向正側耳認真聽瀟曼文說話的女子,隔著輕紗看不清她具體神色,可握茶杯的手青筋畢露,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在下同瀟夫子正要前往臨城上任,寧安姑娘可要一同前往。”

要去嗎?等了這麽久之後,蘇念安反倒有些退縮了。

瀟曼文握住她的手,“去吧,那些耕犁經過戶部改過後,我也不知道好與不好,你幫我去看看。”

“那便去吧。”

蘇念安看向下面,其實她幫不上任何忙。

兩天後,烈陽下,田裏拖著犁的蘇念安收回她一開始的話。

她可太忙了!

“寧安過來看一下,這個要怎麽修呀!”瀟曼文扯著嗓子朝田裏的人大喊。

蘇念安把手中的東西遞給身邊的婦人,“按照我剛剛的樣子你試試。”

三溪快步走到她身邊,附耳低聲道,“所有的消息都是將軍帶著玄甲軍回都城了。”

“找到南山南木了嗎?”

“南木大人先一步回都城了,已經讓人去傳消息了,南山大人目前沒有消息。”

蘇念安疲憊揉了手腕,如果顧無閆不在臨城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他根本沒收到她的消息,自然不會來找她。

那她不眠不休想帶人來救他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重點是,這樣事情她已經幹過一次,結果現在她又幹了一次!

輕巧的手指將幾個犁調整好,不過七八歲的女童還紮著兩個羊角辮拖著同她一樣高的耕犁興沖沖跑下田。蘇念安站在樹下,看眾人興奇高興的樣子。

瀟曼文站在她身邊,“為什麽要離開都城?”

蘇念安瞥了眼她,被塗得焦黃的臉翻了個白眼,“寧安可沒去過都城。”

“那我換個問題,既然都離開都城了,為什麽來了臨城還要找顧將軍。”

岳副將作為守城的玄甲軍,在和霍文逸交接完最後一批離開的,以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根本不會隨霍文逸去交接。

蘇念安上下打量了她,“長大了,變聰明了。”

“寧王逼宮失敗,新帝登基,顧將軍回去還不知道怎麽樣呢,你要去都城嗎?”

蘇念安沈默,良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不去。”

“這才是我認識那個人。”

永遠有自己的想法,不會為旁人改變。

蘇念安沈悶應了聲,繼續去幹活。

*

晚上回到臨時賃下的院子,躺在躺椅上不想動彈。

一尋從暗中走出來,“主子,無法靠近玄甲軍,不知道裏面的是否是將軍。”

“等都城的消息,其他人都回來不用跟了。”

三溪端著粥放在一旁凳子上,“慶陽郡那位不見了,寰姑娘和五尋他們已經在找了。”

腦子中閃過吳書雪癲狂的樣子……蘇念安頓了一下,問,“消失多久了?”

“按信來的時間,已經兩天了。”

“讓兩個人去城門口盯著,她會來的。都城再調四人過去,兩個守在門口盯有沒有吳書雪。”

一尋皺了下,已經有一波人去都城找將軍,再撥走一部分,“主子,這樣留在您人身邊的人便不夠了。”

“聽我的。”

不能讓吳書雪見到都城的人,不然……顧無閆便是一身麻煩。

蘇念安起身朝屋內走,她不能再等在這兒,“傳信給寰渡,問問她最近顧長羨的消息。”

既然現在閑著,趁早把這個人除了。

三溪跟在蘇念安身後,“主子,我們要準備去都城嗎?”

“是。”

回去殺人。

她不信單依靠吳書雪能出逃,顧無閆這個麻煩從一定程度來說是因為她,甚至在最後都沒殺他,說不定還是她那天對和離產生的抵觸。

大意了,既然產生了敵意就不該有任何心軟,就像——錢縣令。

“睡覺,明天就走。”

此時,淩亂的巷子裏側,寂靜的屋內滿是苦澀藥氣。

昏暗中床上的人眼睫輕顫,白詡欣喜的笑容對上漆黑冷冽的眼睛,寒意從腳底蔓延,笑容僵在臉上幹澀叫了一句“將軍”。

南山聽到聲音立刻推門進來,見到將軍終於醒了壓在心底沈重才緩緩散去。

“我昏迷多久了?”

顧無閆聽完南山講他昏迷後的事,沈著聲音應了聲,“白大夫先去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回都城。”

直到白詡出去,顧無閆才繼續問道,“你現在連夜回趟那邊,確保她在。”

南山垂著腦袋,“即使您要罰我,我也要先送您回都城。”

顧無閆疲憊的閉上眼睛,“這是你第一次不聽我的命令。”

“是。”

“你去準備馬車,開城門了我們就走。盡快。”

這算是應下了,南山立刻出去準備。

天還沒徹底亮,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城內被玄甲軍救下來的人不少想離開臨城,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離排在其中,放行過後馬不停蹄朝都城趕。

蘇念安打著哈欠先去準備了必要的迷魂散,然後再去同瀟曼文辭行。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下一個鎮子。

街兩旁商鋪林立,各色燈籠高懸,流光溢彩,小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售賣著各式精巧玩物與甜蜜糕點,引得游人紛紛駐足。

蘇念安站在其中有些恍惚。

——今日是七夕乞巧。

“我們走走吧。”

孩童們手持花燈,嬉戲打鬧,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穿梭過人群中,她的視線定格在了那個站在河邊的男人身上。

微風輕拂起那男子衣袂飄飄,更顯其身姿挺拔修長。而此時,一名嬌柔溫婉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緩緩走向河邊。

手中精致的花燈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男人輕輕彎下腰去,將手中的花燈輕輕地放入河中。花燈隨著水流悠悠飄蕩而去,漸行漸遠,最終混入眾多花燈之中。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早已幹澀得厲害,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三溪看了眼自家將軍又看了眼她的新主子,怒補百本話本的她,在心裏默默罵了將軍一句負心漢。

蘇念安長長呼出一口氣,側身走進人群。

三溪小心覷了她一眼,開口詢問道:“主子……咱們之前不是說好要去找將軍的嘛,要不要讓一尋先過去給將軍傳個口信呀?”

就在這時,一個小販的叫賣聲突然傳來:“哎!夫人,來看看這漂亮的紅繩吧!”聽到聲音,兩人的目光同時被吸引了過去。

明亮的紅繩,上面綴著小小的一顆玉,成色並不好,但小巧惹人喜歡。

她想起上巳節也是,她瞎著眼睛給顧無閆挑了一塊不知道如何的玉佩。後來玉佩碎了……

“夫人,這紅繩可好看啦,而且價格也不貴,只要三兩銀子哦。”小販熱情地向蘇念安推銷著。

蘇念安掏出三兩銀子放在他攤子上,“多謝。”

總是因為各種各樣事等不到的人,她可以自己買。

蘇念安回到客棧,靜靜坐在床上,“先下去吧,他應該有別的安排,我們先不要打擾他。”

安靜的屋內只能聽到自己清晰的呼吸聲。

他可以游刃有餘的處理好所有事,就越顯得她不顧一切想幫他一把顯得格外多餘。

蠟燭一寸寸變短,在它盈盈要熄滅時,房門打開。

“準備一下,現在我們回衡鎮。”

“不去都城了嗎?”

蘇念安搖了搖頭,“馬上我們就走。”

靈山寺後山,她選擇不管不顧出現在他面前去救他。現在,她決定算了。

看著出去沒多久又回來的三溪,蘇念安皺了皺眉。

“主子,這邊也有宵禁,必須等到明日一早再走。”

“先去休息吧,今日一天趕路也累了。”

其實主子應該聽將軍解釋的,三溪滿臉糾結,話本中那些多餘的事情可不就是大家互相猜疑造成的。

蘇念安被她這欲言又止又哀怨的樣子逗笑了,“想說什麽?”

“要不您問問將軍?”

“你以為我是生氣那女子?”

三溪呆楞的張大嘴,就差直說難道不是?那你為什麽生氣。

蘇念安摸了摸她腦袋,“再去找你清溪姐姐學學,去休息吧。”

她看著三溪搖頭晃腦迷惑的模樣,搖了搖頭。顧無閆瞞著她才是讓她生氣的原因,她的著急和恐懼從未被他計算在內。

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蘇念安不自覺地抿緊嘴唇,越想越氣,她為什麽要躲,就該去找顧無閆問清楚!憑什麽不在乎——她也會擔心他!

“將軍住在哪?”

突然被叫出來的一尋立刻帶著她朝顧無閆在的客棧趕。

一路上,蘇念安的臉色陰沈得嚇人,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讓人不寒而栗。

守在門口的南山看到從窗戶進來的蘇念安後,眼神微微一變。

蘇念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南山呼吸一滯,意識到形勢不妙,乖乖往後退了兩步,讓開門口的位置讓她進去。

南山和錯身消失的一尋對視過目光,看到端著藥走上來的白大夫,默默低下頭擋住已經關上的門,假裝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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